许老将军的速度很快,几乎和陆棠前后脚进宫。

    有他在,谅她也不敢胡乱搬弄是非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大步往里走,来到殿前时,陆棠也刚站定。

    陆棠回首看了他一眼,这一眼包含很多,“许老将军何事这么着急?先喘喘气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见她这个样子,脸都黑了,不由得想起夫人所言。

    还未进门就如此嚣张,进了门之后还了得?

    真应当好好磨一磨她的锐气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轻哼一声,不想和她逞口舌之快,没得失了身份。

    不多会,皇上从一侧行至,坐到龙椅上,居高临下看着二人行礼。

    免礼后,皇上说道:“许爱卿怎么也来了?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拱手,“陛下如此关怀我家那不成器的老二,下官特来谢恩。”

    说着,余光瞥了陆棠一眼,见她气定神闲站在那里,没有半点要抢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皇上盘着手里的绿松石珠串,“北辰王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忙说道:“犬子回来时一身可怖的伤势,叫人看了实在担忧,他兄长也是个直脾气,见状忍不住训斥两句,好让他长长记性,下次小心为上,谁承想我那犬子直接顶撞他兄长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一脸悔过之色,“子不教父之过,是臣的过错,请皇上责罚!”

    陆棠垂眸不语,这老头子的话,她一个字都不信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见陆棠没有说话,心中有些疑惑时,耳边传来皇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许爱卿,我问的你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一凛,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。

    他忙跪下来,“臣该死!”

    皇上看向陆棠,“陆爱卿,你来说,北辰王如何了?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伏在地上,头微微转动,飞快扫了陆棠一眼。

    陆棠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殿中,“回皇上的话,北辰王昏迷不醒,乃气怒攻心、心神损伤之故,除此之外,两位御医发现北辰王的膝盖青紫一片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不敢私自接话,更不能自作聪明地解释。

    陆棠说话看似公平公正,没有添油加醋,但她将重点全说出来了,留下的部分自然会引得皇上去想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皇上的声音自头顶传来。

    “膝盖青紫?许爱卿说说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说道:“回皇上,因为犬子顶撞了兄长,被她母亲责罚,在祠堂跪了一会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刚落,沉重的镇纸‘啪’一声砸在他面前,惊的许老将军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“你可是认为朕好糊弄!跪了一会,膝盖到现在还青紫?”

    “臣不敢,臣该死!”

    皇上震怒,许老将军声音浑身战栗。

    “北辰王回到府上就被责难,许家可是对朕的安排不满!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彻底慌了,连连叩首请罪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‘朕的安排’是指的将许晏舟派出去查案,还是对许晏舟的赐婚。

    如果是前者还好说,如果是后者……他府中的消息,轻易就能被皇上知晓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思来想去,心中愈发慌乱。

    陆棠忽然站出来说道:“陛下息怒,外界传闻许老将军教子严厉,或许并非责难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愣了一下,没想到陆棠会为他求情。

    皇上冷哼一声,“教子严厉?所谓的‘子’还得区分一下是不是!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一下就明白了皇上话中的意思,显然是知道了他偏袒老大。

    但许晏承确实优秀,哪里像许晏舟,任何事都不让人满意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也不是偏袒,许晏承作为长子,哪能背上这种罪名,会影响他的声誉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心中认为自己没做错,但嘴上却一个劲请罪,诚恳至极。

    陆棠拱手说道:“陛下息怒,都是心头肉,许老将军未必不在乎北辰王。”

    皇上不耐烦地挥挥手,“都滚下去吧,你们若是照顾不了朕的北辰王,便交给旁人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抹着额头的冷汗退下去了。

    殿中还剩下陆棠,皇上没好气地说道:“哼,就你聪明。”

    陆棠嘿嘿一笑,“还是陛下英明。”

    刚刚陆棠明面上是在帮许老将军说话,实则是提醒皇上许老将军区别对待。

    但是她知道,这件事不能闹僵,否则许晏舟再如何占理,再如何委屈,也会背上不孝的罪名。

    毕竟因为他的缘故让父母受到陛下责难,明面上他赢了,私下定会有人泼脏水。

    所以陆棠最后一句话,也是当着皇上的面在敲打许老将军。

    虽然她没资格敲打,但还是要说,都是亲生骨肉,何必如此偏心。

    陆棠体会不到许晏舟的痛苦,因为她根本不在乎陆正对她是和看法,又是什么态度。

    但想想如果师父如此,她定会难过伤心的很吧。

    想起师父,她又想起师父不愿来京城一事,心情难免低落。

    陆棠离开皇宫,在宫门口见到尚未离去的许老将军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看了她一眼,转身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两个御医留在许府诊治,经此一事,许府不敢再耽搁许晏舟的伤势。

    事实上一直也没想耽误,他们只是以为许晏舟在装病,以此吓唬他们,谁想到他是真的。

    许母看着病榻上的许晏舟,垂泪不已,“我哪知道啊,这能怪我吗,以前老二身子骨硬朗得很,这才跪了两个时辰就晕了,说出去都没人信。”

    许老将军回到府中,就听到自家夫人在那里抱怨,心中一肚子火气顶上来。

    “不怪你怪谁!如果不是你非要罚跪祠堂,他能变成这样吗!”

    没有罚跪一事,能有今日之事吗,先让一个小辈摆了一道,后又给他求情,这是为了跟他要人情吧!

    最关键是,惹了皇上不悦!

    如今皇上已经知道许府对两个嫡子的偏袒,将来任何事都会以此为评判。

    “我哪能想到他会晕倒,以前跪几个时辰也不见如此。”许母不服气,委屈得很。

    许老将军怒道:“他为皇上办差弄了一身伤回来,你看不见吗!”

    听到许老将军发火,许母抹了抹眼泪,更委屈了,转头瞪了昏迷不醒的许晏舟一眼。

    都怪他,如果不是他这般孱弱,怎么会惹得老爷骂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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