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三天来,池丽萍第二次打来电话。4月30日,在方圆还在省城杭江市的时候,池丽萍就打过来电话,但方圆在表彰大会后看到了,却没有回。今天,她又打来电话了,方圆的内心有些抗拒,不想接。
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,积极面对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处世法则。方圆此刻固然有些头大,想了一想,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:“小池,你好。”
“我在电视中看到你了,省委赵书记给你颁奖,省五一劳动奖章,省劳动模范。方圆,祝贺你!我真为你高兴!你是最棒的!”池丽萍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,听到这样悦耳的带一点嗲的声音,方圆的脑海甚至立刻能够浮现出池丽萍的音容笑貌,一个绝丽佳人仿佛就在眼前。
方圆说:“谢谢。”惜字如金,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池丽萍说:“方圆,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,我现在真地很想你!”方圆沉默不语,心乱如麻。池丽萍说:“我知道我错了,方圆,我不该与岑书记喝那杯酒。我当时就是想气气你,想测验测验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位置,到底重要不重要!方圆,你生我的气,我是既高兴又难过。我高兴的是,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一点位置;我难过的是,你真生气了,再也不理我了。方圆,我知道我错了。”方圆情不自禁带出一点愤懑:“感情的事情是不能靠激怒对方来检验的!”池丽萍说:“方圆,我真地错了,我不该用这样愚蠢的办法来检验爱情!我向你道歉,你原谅我好不好?只要你肯原谅我,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!真地,我说到做到!”
方圆心中动摇,犹豫不决。池丽萍说:“方圆!”声音中已经带了哭音。池丽萍喊:“方圆,你说话呀!”方圆说:“我说什么?”池丽萍嘤咛哭泣:“方圆,你真地不肯原谅我吗?”方圆说:“小池,你有追求你幸福的权利,我没有这个权力阻止你。岑书记是独掌一方的诸侯,在延平县范围内位高权重,一言九鼎,你的选择也没有错。我没有生你的气,更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!作为曾经的朋友,我衷心祝福你,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!”
“不!”池丽萍哭喊:“方圆,除了你,我谁也不会去追求!方圆,你就是我最爱的人!方圆,我不爱岑百强,过去不爱,现在不爱,将来也不会爱!方圆,你吃岑百强的醋,我知道你还爱着我!我也爱着你呀!方圆”池丽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!
方圆心如刀割,但理智仍在:“小池,你想过没有?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!这是一个摆在我和你之间非常清楚的一个现实问题。我有妻子,所以注定你不会有名分;公开诚,我将与我的妻子同行,而你将永远都不能曝光在太阳底下。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子,难道真地要一辈子都只能在阴影下生活吗?”
池丽萍心乱如麻,泣不成声:“但是方圆,我真地只爱你一个人+来,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。”
方圆话冷心热,理智犹存:“小池,你还年轻,未来的人生路还有很长,你这么优秀,这么漂亮,学问又好,能力又强,完全应该拥有属于你的幸福爱情和美满婚姻!但我,这一切都无法给你,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池丽萍放声大哭:“方圆”
方圆也觉得眼眶有一点湿润:“小池,或许你现在觉得,只要两情相悦就好,但你想过没有?你30岁还会这样想吗?你35岁还会这样想吗?如果你要爱情,也要婚姻,但那个人无法给你,你怎么办?那个人怎么办?”
池丽萍满面梨花:“方圆”
方圆抑制着内心的情绪,但还是动了情:“小池,我们相识4个月了。时间不长,但经历却刻骨铭心。我希望你幸福,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,有自己的孩子,有一个爱你疼你怜惜你的丈夫!别的女人所拥有的,你都应该拥有,而且还应该更好!我做不到这一点,家庭的责任,婚姻的约束,都决定着我必须为我的妻儿负责!”
池丽萍泪如雨下:“方圆”
方圆说:“长痛不如短痛,小池,你想好了吗?”
池丽萍绝望呼喊:“不”
方圆说:“小池,你曾经是我的朋友,那么未来依然会是我方圆的朋友!我方圆重情重义,小池你将来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,只要找到我方圆,我都会力所能及!这一点我可以承诺!”
池丽萍精神几近崩溃:“不!方圆,你不要离开我!你要离开我,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。”
方圆说:“小池,不要讲这样的话!你这么优秀,真地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!我无法给你幸福,无法给你婚姻,无法给你想要的一切!”
好久好久,话筒那边没有了声音。方圆的心揪了起来:“小池,你说话!”但是没有回答。方圆心中笼罩起不祥之兆,大声喊道:“小池!说话!”
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,传过来的天籁之音,轻飘飘的,疲惫而如风中的轻絮无着落:“没有了你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我已经准备好了,我会留下一封遗书,请你一定把它转给我的父母。再见了,方圆!”
电话挂断了。方圆绝望地呼喊:“不!”方圆精神几乎崩溃,天,谁知道遗书里会写下什么内容?天,难道她要自杀吗?如果自杀,公安机关一定会介入,池丽萍最后一段通话,就是与我方圆通的话呀!这可是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,我必然会身陷囹圄,身败名裂,什么光辉而灿烂的前程,顿刻将化为灰烬方圆一下子窜到驾驶座上,启动了奥迪a6轿车,疯了一样地驶出医学院教工小区,直奔池丽萍所在的小区。
在3楼的那个窗户前,孔双华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,看着丈夫的车停下,看着张国亮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离开这个小区。然后孔双华就在等待着丈夫下车。一分钟,十分钟,半个小时,方圆依然没有下车。孔双华很想走下去接一接方圆,但理智告诉她,最好就是不动。腿有一点麻,眼睛有一点酸,孔双华心有一点苦。就在这时,轿车忽然启动了,极快的速度驶出了小区,绝尘而去,孔双华的心碎了,眼泪潸然而下,窗外一片模糊,难道孔双华不敢想像,内心被一种不祥的阴影所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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